4)第九百二十四章 清宵永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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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轻,她深埋进他怀里,只剩沉闷的呜咽,“我好疼,顾星朗...”

  五年了,阮雪音没有这样撒过泼,应该说二十几年来都没有过。合宫没人见过,顾星朗都是头回,但他知道她哪里疼,疼什么。

  “我明白,全明白。”他站定,低头,尽量去挨她的脸,“会过去的,都会好起来,我保证。我保证,小雪。”

  阮雪音又很低地啜泣几声,渐渐安静,似乎睡过去了。

  顾星朗站在原地片刻,然后无比沉默继续走在偌大宫阙间,花香虫鸣皆热闹,身后宫人亦浩荡,但真是空旷啊,百年像只一瞬。

  折雪殿因有皇后早早吩咐,已经收拾停当,满庭灯火,草木曳荡,与过去的每一个夏夜那样相同,又终究不同。

  顾星朗抱着人直回寝殿,妥帖放床榻,帮着脱鞋脱裙袍,又卸发饰耳饰,末了再看那发髻也碍事,笨手笨脚好不容易将其散开来,想着去催热水,要帮她至少擦擦脸与手。

  阮雪音便在这分明小心实则动静不小的摆弄中半醒来,扇着羽睫看片刻,在他抽身要走时拉住了他手腕。

  “别走...”

  “不走。”他轻声安抚,反握住她手拍了会儿,见她再次阖眼,悄悄抽手。

  却又将人惊醒。阮雪音似生了气,伸另一只手拽住他前襟,死命一拉,顾星朗重心不稳栽倒在她身上,她便支起一些去凑他的唇。

  浅浅擦过,蜻蜓点水,她气力不及,倒回身下锦绣,散开的青丝铺展得更开,如藤萝肆意。

  青丝之上,那张脸如冰雪如火焰,玉白的底,绯红的影,缓慢开合的羽睫和唇瓣足以煽动整个夏日的风。

  泪痕尚在,似又有新的露珠盈睫。下颌再下,玉颈如一段白瀑直涌向暗影深处。

  顾星朗动不得,看得失神,在俯下去采撷的最后一瞬悬崖勒马,仍打算去催热水。

  阮雪音拽着他前襟的手一直没松,似察觉了他动势,再次发力,他便彻底陷落温柔乡。

  她转而双手抱住他脖子,整个人如藤萝攀缠。

  热水其实已备,涤砚与棠梨站在寝殿门口等传召,也有一小会儿了。两人想听,以确认还要不要等;又不敢,几度视线交错,终还是身子朝门歪,竖起了耳。

  初时不显,渐渐开始分明。棠梨暗忖殿下醉得厉害定没分寸,可不敢继续偷听,慌忙拉着涤砚退了。

  涤砚比她还不敢听,退得飞快,回到正厅,切切道:“多留几个值夜的人,殿下饮多了酒,万一夜半不适。明早也得提前准备,君上爱干净,醒来必就要——”

  “你今晚不在这儿?”棠梨嗔他。

  “在。这不来的都是承泽殿的人,你安排,更妥当。”这般答完,瞧她肚子,“都好吧?”

  棠梨点头。

  两人遂出正厅,各自办差,子夜方消停,廊下又见,说了几句话,发现天边明月已见圆。

  “快十五了,可不就圆么。”涤砚道。

  “花好月圆人长久。我日日为君上殿下祈福,只愿他们能白头偕老。”棠梨说着便双手合十,默一会儿,好半刻转头看涤砚,“真的,谁和谁不成都可以,我们殿下和君上,一定要成。”

  涤砚其实也这么想,到底是男人,说不来这种话,只嗤笑:“哪来的执念。”

  棠梨便去看宫阙顶近圆的月,“一路陪过来的。你还不是一样。嘴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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