势的巨浪,反扑回去,顾氏,才能如从前般屹立青川。”
这道理阮雪音当然明白,从来就明白。
她无话可说,却也挪不动步。
他终于起身,步下宽阶,走到她跟前。“不要阻止我,小雪。连你都阻止,我便真的进行不下去了。”
阮雪音抬眼望他,“我一直认为,所有能长久的,都必定是温和的、张弛有度的。我担心你失准。”
“准头是要摸索的,这话,从前在溶溶轩就论过。”
“你人在霁都,执行君令的人在各城郡,纵使你有准头,他们未必。你这道令,下得太险。”阮雪音拢不住纷繁念头——事涉他,她几乎能在瞬间想遍所有可能。
“非如此,无以造巨浪,无以了此局。”顾星朗声变得远,目光亦远,不知在看门窗还是月光。
他是对的,却也易错。别无选择。让对手别无选择,让唯一选择既对且错,最高明的谋划也不过如此吧。阮雪音心中翻覆。是从哪一步开始,他们踩进了这个无法被逆转的漩涡呢?
“千里护咱们回来那些百姓,我都赏了,亲自同他们道了谢,派人好好送他们回家乡。你说的赏罚分明,我自问是做到了,自问,不会太因举国查案便失却民心。”
阮雪音心中戚戚,伸手握他的手,“声势足够了,便早些收手。朝臣们——”
话没说完,涤砚高声通禀。
谷悼/span是顾星朗在等的奏报到了。
“我回挽澜殿等你。”
她语毕离开,偏殿外与前来回话的人碰了个正着。
是神机校尉本人,名唤封雷,面如刀刻斧凿,自带一股凛然杀气。
封雷余光瞥见女眷,知是皇后,当即行礼。
阮雪音微微颔首。
涤砚便引着他进入偏殿。
阮雪音没往前走,第二次停在原地,很快听见奏报内容。
是一串官员的姓名。
她听到第五个便开始计数,一个个加,到人名报完,总共七十三个。
“都就位了?”
“此刻全在正安门外,只待君上一声令下!”
里间有片刻安静。
然后顾星朗说了一声“走”。
阮雪音巴巴听着脚步声近,是君臣三人出来,下意识侧身避让。
顾星朗见她还在,稍怔,并不停步,径直经过。
“君上。”阮雪音缓过神来,轻唤。
“晚些再说。”顾星朗就要踏出鸣銮殿。
“君上!”阮雪音蓦然跪,相当响。
顾星朗不得不回头,眉心蹙起。
阮雪音只好使伎俩,眼中生雾,一双眸子水濛濛望他。
她甚少如此,顾星朗便格外看不得,再兼近来凶她颇多,实在狠不下心。
“在外头等着。”他吩咐涤砚和封雷。
然后走近,站着垂眸看她,“又怎么?”
“君上要在正安门外,将总共七十三位官员,当街问斩?”
方才对话简短得根本没有问斩二字,但阮雪音想不出别的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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