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八百八十七章 千日血疾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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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过她身边时恭谨一礼,继续往御徖殿去。

  被竞庭歌叫住:“何事?”

  按规矩须先禀天子,断没有提前告知臣下的道理。但或因对方是竞庭歌,或因此事并非军报,只能算异象,侍卫稍一忖,答道:

  “回先生的话,城里忽然开始放灯,漫天都是,有人说,是白国神灯。”

  竞庭歌怔住。

  当年阮雪音在韵水推段惜润上君位,最后一步就是燃放神灯——哪来的呢?上官宴找的。

  莫名又想起那年大祁天长节,人潮汹涌,他从后拥着她,说此夜同看烟火的人,此生不离分。

  那烟火如星如雪,亮极了,也像神灯,带走世人心愿。

  她蓦然转身。

  “先生,御徖殿在——”

  “去沉香台。”

  平整朴拙的沉香台,百年未变,在这样的良夜,尤显开阔。主仆二人拾级上,星空之下第一盏神灯入眼时,绣峦瞪大了眼。

  然后第二盏,第三盏,五盏八盏十余盏,其实早已遍布空中,正如那侍卫禀,只因她们视线为高台所阻,才一眼望不全,拾级越多,所见越多。

  各具其形,颜彩缤纷,被火光映得无比鲜亮,直将星月光华盖住。

  昔年白国捧出女君,便以神灯为兆,绣峦常随竞庭歌,对这些事很有数,当即生警惕:“先生,这不会是贼人——”

  竞庭歌却有史以来头一遭,不作他想,笃定上官宴,只是在放灯。

  像某种暗示,又像真正道别。

  比数日前马车里更浓重的心乱涌过来。

  -若非慕容在前,若非已有阿岩,你会选他吧。

  槐树林分道之夜,阮雪音终是没忍住。

  竞庭歌还是没答。“若非”这样的词放在她的人生里,大约有些奢侈。

  又是一年夏,夏时南风起,风从南来,往北边吹,沉香台坐北朝南,神灯一盏盏便因风向,都朝竞庭歌飘来。

  形貌颜彩皆不同的神灯上,图案和文字却是一样:洁白的栀子,一支三朵,其中两朵含苞,一朵盛开。

  天底下恐怕只有她与上官宴看得懂。

  因为那一支,是那年一整个春夏他们的房间里,姿态最好、开得最久的一支。

  文字已经不用看了。竞庭歌有意不看,绣峦却接住了恰至跟前的一盏灯,字字辨认道:

  “南风知我意,吹梦到西洲。”

  此句入耳,竞庭歌心里被掩好的窟窿忽就显了形,可怕的虚空,空得人胸口闷痛。

  “可解出来了?”

  却听沉厚嗓音身后响起,是慕容峋,从绣峦手中拿过那盏灯,煞有介事看。

  竞庭歌神思不属,好一阵方回头,“什么?”

  “这灯,这画,这诗。”他一脸正经,“与霁都那边的君制殇殇,天下泱泱,有关联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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